覺察的練習題

 

又是未接來電。

這次是姨婆下午三點左右去電奶奶家，打了數通都沒人接，於是四姨婆打給大衛兄，大衛兄打去也沒通，大衛兄打給我問說何時打給奶奶簡單交代一下狀況。

因為我在上班，大衛兄聲音極度壓抑自己加上四姨婆兩人雙倍找不著人的憂心，直說沒關係五點再打...

前一天的「覺察」，考驗立刻來讓我練習。起身去上個廁所，深呼吸，微笑，深呼吸，微笑...去電奶奶家，接通了。

『唉呦，我在車衣服啦。之前車針線都穿不過去，一直用手縫，你上次教我用傳統穿線器，剛剛就想試試，線太やわらかい了(線太軟)，都穿不過穿針器，穿好久很氣耶，穿過去了又はんたい(穿過去又方向穿相反)，又得重穿。』

「房間太暗，光線不足吧」

『不會不會，ミシン(縫紉機)在まど(窗戶)旁邊，明るいよ(很亮啦)。之後只好拿手電筒照，終於穿過去了。』



學日文三級的時候，奶奶不認為我是日語人，談話內容還都是台式生活對話，問她小時候的故事完全不願談論。去日本一年回來，奶奶突然對我打開日語頻道，看來我的日語程度受到她的肯定，說話時就變成這樣台語日語夾雜，真的好有趣，和奶奶好像變成朋友，她會說她念家齊女中時學手縫和服，一學期縫一件，剪布打版都來的故事。



30年前大衛兄去美國考察時買了傳統穿線器給奶奶，她像寶貝似小心收好卻至今一直不曾使用，因為不會用，也是奶奶眼睛很好不需要用穿線器就能穿針，上週老式縫紉機車針線老穿不過去，才把寶貝拿出來問我怎麼用。最近我開始自學手縫拼布，帶些日文書和「新時代」的工具:拆線器給她用，她好像看到新玩具想到衣服要修改、靠枕要換大一點、外套要放寬一點...希望手縫功再度受到奶奶的肯定，願意教我一些好方法(笑)。

 持續覺察，等待平靜。

一種覺察

電話有未接來電，就會心驚。

剛剛看到陶德的未接來電，才四分鐘前，心臟沉重地跳，回撥著：「喂～」

陶德：「免驚啦，幹嘛這個聲音，沒甚麼事啦。我只是要問你吸塵器...巴啦巴啦。」

我一直相信當客服接電話時，電話這端的我微笑地講、酷點地講，甚至如日本人邊講邊鞠躬，電話那端都是可以感受到的。果然，如陶德聽到一聲「喂～」就一聞瞭然。

心臟不自主沉重地跳，當然是受到其他的牽引與指令使然，這是「掉舉」。簡言之，心被胡思亂想的牽著跑，無法平靜。



從我的角度觀察，以前大衛兄和媽媽喜歡討論周遭人發生某事某物後下定論，對下的定論猶如已然發生一般確信，「就是這樣!」，過一段時日之後事事如他們所料地演變， 這經驗每發生一次往往就強化「如我所料」的信念，也漸漸採取強硬肯定的表達方式，現在想來當時談論「未來」的內容多，不太談論「當下」，對當下的發生似乎了然於心地理所當然，十年以前生活中喜事多，紅包多於白包，出乎意外的驚訝很少，對驚訝的表達常常以憤怒呈現，而此類的實情也多僅是我們沒念上名校這種無關生命的芝麻綠豆事；十年來，白包漸漸佔上風，周圍多圍繞老病的話題，對尚未發生的事也以認定為負面的發展，採取以不談論、不關心、不碰觸來面對，但潛意識仍相信定論即為事實，如此堅定的信念，當然必定如此發生。以前大衛兄和媽媽認定的許多「事實」，後來常有疑惑:為何會這樣想? 卻無法表達如此清楚，就任意隨著被牽引，常常一家每個人都好累。



嘣，如一條拉緊的橡皮斷了。媽媽，剎那間走了。生命中帶來「無常」的體認。是否，這種斷定讓橡皮越來越緊? 不捨，失序的十年，卻無法覺察要停下來觀內。



最近能夠覺察，是一種進步，要釋然，還在修練。

接連世界的彼端

每次打開部落格就換版型，這個好那個也好，本性缺乏創意跟自己過不去，又想要多點「原創」，換東換西，忙了一陣子，然後累了，一個字也沒打上，然後關起來。每隔三個月就會來一次，動來動去，做白工，又關起來，然後一直沒文章。

肚子裡腦子裡"似乎"很多話想說，才會打開部落格的吧? 好像內在小孩有很多話想說，想聽她說時又藉故(?!)東閃西閃，內在小孩就轉頭不說走了? 每次想做甚麼，一開始有很多構想、很多很多，多到無法馬上實現，實現其中一小件後被成就感淹沒，感覺需要犒。賞。一。下，一犒賞又過頭，那些構想沒有持續被實現，沒實現構想又落空，於是想寫些什麼，又開始陷入換版型，然後累了，又關起來，想想一個循環就三個月。